相方@桃子

[SJ]Call Your Soulmate

私设多如狗,特别ooc。

Call Your Soulmate

J SIDE A

热咖啡的香气氤氲在空气里,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四。松本看着手头尚未处理完的文件,一阵模糊的困意悄悄地爬了上来,开始侵蚀他的神经。
你已经一整天没睡觉啦。
他摇摇晃晃地爬向被窝,放在床头的终端却响了起来。
虽然距离很近,是一勾手就能碰到的程度,但松本还是有些郁闷。如果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是他的上司,他真不清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。
尽管如此,松本还是拿出了自己从业多年的良好涵养:
“もしもし?”
对面传来的是是略显惊讶拖长了的一声“唉——”,随后他听见了一串低低的年轻的笑声,松本几乎想象出对面那家伙笑得肩头耸动的情态了。
真是有够嚣张啊,松本腹诽,但他烦躁的心情却神奇地因此轻松起来,情不自禁地在嘴角绽开了微笑。
“晚上好。”对面笑够了,寒暄的口气里却还拖着笑的尾音。现在他听清楚了,这的确是个清澈的少年的声音。
“晚上好。”松本下意识接道,想起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,至少他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。
那人的语气诚恳,有点请求的味道:
“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?”
凌晨四点打陌生人电话聊天很奇怪好吗?!
“啊、啊,”松本虽然平时心直口快,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不太会拒绝,他支支吾吾了半天:“你想说什么呢?”
“我真没想到会有人接……已经这么晚了。”
松本把“我本来已经打算睡了”咽下去,没好气地回道:“你这种还没有走上社会的小鬼头,是不会理解成人工作的艰辛的。”
“我已经上大学啦。”他的笑声透过电磁波传来,让松本烦躁的心意外地平静下来了。它在冰凉的夜气里听起来有些虚幻,松本灵敏地感受到了其中的疲累。
“这么晚不睡觉,你明天不上课吗?”
“刚刚在补白天的功课。”
“呃……实际情况有点复杂。”
松本不知道该怎么接了,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隐情吧,就像他自己,放弃夜生活从事高压工作,在别人眼里可能也很费解。
“功课再重要,也应该好好休息。”
说完他话音一转,不无伤感地说,“虽然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熬过来的……”
没人能帮你承受这一切。
“啊,啊,是的。”
少年的语气深沉得像个小大人,这让松本觉得很可爱。但当他讲述自己又轻松起来,有种近乎透明的率真糅杂在声音里,“如果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啦。每天晚上这个时候,我就会很想和别人说话……有时候我就随便摁个号码拨出去。”
“完全是抱着恶作剧的想法……很无聊吧?”
“除了我还有人接过吗?”
“好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。很多人直接挂断。上次拨出去是个老大叔接的电话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他骂着‘臭小子’很生气地挂了,一开始还以为我是推销保险的,让我别浪费他时间。”少年有些得意地笑了,他很爱笑,而且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。
松本笑着回道:“这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“以前有个老奶奶和我聊过几个月,他的孙子年龄和我差不多大,说起话来就像祖母一样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她搬家了……电话我也再没有打通过。”
“啊……抱歉。”松本觉得自己触及到别人伤心往事了,以往他对此避之不及,因为他知道这会让人有多难过。
“但她现在也许就在地球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幸福地活着,对吧?想到这些,你也会快乐起来……”
“唔,没错。”
“人生就是这样,”松本说,“总是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失了。你得接受。”
“我可没脆弱到那种地步。”少年回道。
他和现在聊天的家伙也是完全出于机缘巧合才认识的呀。
“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别消失。”
“哈哈。我嘛,是不会了。暂时没法跳槽,在东京争取生存空间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你说得太残酷了。”
“我有个爱存钱的朋友,可能被他感染了吧。”松本无奈地自嘲。
另一边一阵嘈杂声,像汽车驶过的声音,又像呼呼的风声,电话线把千里之外所有微小的声音都传递过来了。心跳和呼吸也能听见吗?
“你不在宿舍吗?”
“学校便利店旁边有个电话亭,我出来买红茶。”
“熬夜对身体可不好。”
“你不也没睡觉吗?”
“什么呀……”松本微弱地反驳道,但他听见那个人笃定又清澈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了。
“——现在外面的星星很美。”
“还有点冷。”
松本转头看向窗外,他不确信他们看的是否是同一片,但他一直觉得东京的夜色除了繁华以外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部分。
窗台盆栽掩映后的天空真的缀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,它们被夜色笼罩,像被圈在蓝墨水瓶子里,看起来并不显眼,所以有种模糊的美。
他意识到他和另一个人在看同一片天空的时候,竟真从其中看出了一些温柔的端倪。
“的确很美。”他有些欢喜地感叹。
“一个小时了。”
“哇噢——”他没想到能聊那么久。
时针已经指向五了。
“我不想挂电话。”
这让松本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,十七八岁,口无遮拦。但他又有种矛盾的害羞,不爱挽留和贴近别人,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。
我也不想,他在心里说。
“我倒没什么关系啦。你明天还有课吧?”
松本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安排,“以后也可以继续,我最近加班。”
只要你想。
像时间停滞了的一段安静后,他轻轻地说:
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松本没有先挂电话的习惯,他屏着呼吸,几乎是很久的很久才听见“嘟”的一声。
冬天的天亮得很晚。天边还挂着黄澄澄的半个月亮,浅浅的,像玻璃板上的刮痕。
松本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。
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陌生人交过朋友了。
他明天还会打过来吗?
松本想着这件事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____________
“东京成为拥有3500万人口的高密度城市……”
车载收音机播报着早间新闻而不是音乐。松本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孩子了。他也在东京读书,那么总归会碰见……的吧?
他们已经陆续聊了三个月。或许都在寻找一些存在感,两个人很快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。
到公司的最后一段路,松本决定走着去。
他心里想着电话的事。
路边木长椅有个女孩在看书,当她休息合上书时松本恰巧看清楚了书名。
《小王子》。
知道你四点会来,我两点钟就快乐起来。中学时代看的书都该忘光了,但这句就是没来由地窜了出来。
乘电梯时他思前想后,为自己没来由的期待感找出了理由:
那个人很有趣。
没错,他的存在让松本觉得很有趣。不管是争辩哪家荞麦面店好吃,还是在哲学问题展露出早熟的思辨能力,松本都觉得他与自己十分投缘。
而且和他聊天的时间总过得格外快。
这就是全部的理由。
松本这样快乐地想着,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办公室。
他一如往日地投入到工作中,在结束最后一项计划的时候,他觉得他可以商量着和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见面了。
他会是什么样子呢?
他会也对他有所期待吗?
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,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划开屏幕,也没有看到一条提醒甚至记录。
你不能总要求别人一直陪着你,松本这样宽慰自己。
过几天再说吧——。
S side
樱井从录音棚走出来,挠了挠自己的黄发,开了一听罐装红茶。广告词刚说完他就尽力想把它忘了,脑子里需要装的东西还多呢。
他看了看手表,在巴车上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补觉。这同时意味着距离第一堂课开始还有五十分钟。
又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一天。
最后一个背着包离开教室的时候,望着窗外破碎苍凉的香樟树荫,樱井稍稍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一些迷茫。但它们很快被打消了。“先昂首阔步地走下去吧”,你没时间去想那个了。
可他的未来是好还是坏呢?
没有人能做出解答,包括他自己。
结束时指针已经走过凌晨三点半。全世界都已经沉沉睡去,他却感到格外心安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和平常一样,去便利店,再用找回的零钱随便打个电话,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。
他想给自己一点期待。
在嘟嘟提示音伴奏的等待中,樱井抬起眼才看见就在电话亭投币口的旁边,贴着张便签,上面潦草地写着:
Call your soulmate
前几天这玩意儿绝对不存在,他可以肯定。是恶作剧吗?可这有什么意义?
即使樱井还没找到另一半,对恋爱也没什么向往,却还是不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期待。
就在樱井习以为常地又一次预备挂断,把这当做必修课的一部分,他却听见那边传来了迷糊又困倦的声音:
もしもし?
青年的声音怎么也不像在学校里会偷偷摸摸给他塞情书的小女生,兴许是因为没睡醒,闷着的鼻音还有点奶声奶气的。
多个朋友也不错吧?
鬼使神差地,樱井开了口:
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?
在这位有点起床气但心地柔软答应他的青年开口后的第五分钟,樱井就由衷地觉得,他可真是个大好人。
说话的语气也好啦,害羞以后一瞬间说不出话啦,安慰他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啦,樱井想来想去,犹豫着从自己的词汇量里挑出了一个形容词。
好可爱。
而彻底让樱井惊奇的事发生了,在青年说已经五点钟的时候,他意犹未尽地看了看表盘。
时针分针秒针通通像被施了魔法,在电话拨出去的时刻——4点03分戛然而止。
他以为表坏了。就在脚步刚踏出电话亭的瞬间,他看见秒针又缓慢且精准地转了起来。
世界绝对是疯了。

于是樱井有了自己的秘密。
他每天享有额外的一个小时,24小时的时间河流之外,这一个小时像一个静止的水洼,只被两个人共有。
樱井的另一个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。他怀疑都是那个便签给他的心理暗示,这感情才来的那么没有来由。
小小的好感,聚积在一起会变成什么呢?
结束毕业论文的当天下午,樱井掐好了午休时间给他打电话。
他犹豫不决,说什么好?
见面吧。
樱井盘算着站在哪棵树下等他。
最好是毕业礼那天,樱井会穿着西装,骄傲地告诉他自己也是个立派的大人了。不管是继续做偶像,还是从事其他什么职业,他都具备了做独立的成人的资格。
那时,许多没有讲过的话也都可以对他说。
而出乎意料的是,最后的那通电话没有打通,机械的女声重复提示空号,他的心先凉了半截。
骗人的吧……?

以后的几十天里,樱井有了新的每日必修课——确认那个号码是空号。
号码查询的结果是未注册。
魔法失效了。
他拨打那个号码的频率从每天到每周再变成偶尔记起。时间会战胜一切。
两年后,他还没死心,回到大学旁边的电话亭重新投下一枚硬币,他想起有一晚他们彻夜谈论理想,那个人说,你现在还太年轻啦。
他长大了。
这已是06年的深秋。

J SIDE B
毫无变化的第三天,松本才意识到那个爱笑的少年可能像那个搬家了的老妇人一样,突然消失了。
他去哪儿了?还会回来吗?如果以后再也不出现了怎么办?那是他想到最坏的结果。
保质期也许是永远,也许就是明天。
细雨纷飞,松本裹紧了大衣钻进一辆出租车,觉得心里那块地方还是空荡荡的残留着不舍。
他想起前几天听到的新闻,“2010年,东京成为人口超3500万……”
3500万人!
如此庞大的基数和渺小的概率,让他的心有点麻木。雨丝通过半开的车窗流进来,是风在穿针引线。这一切不该是竹篮打水——他靠在皮质靠座上,让双臂自然地垂下来,同时大脑无限地放空,放空。
司机随意地把电台扭转,晚间新闻刚刚开始。
他听见一个轻快又沉稳的声音说:
“晚上好。我是樱井——”
这个声音给了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。
就像——
就像他一样。
这个念头很快被打消了,绝对是凑巧,那个人还在上大学呢。
松本在车上听完了这期新闻,接过司机找的零钱下了车。
硬币攥在手里,他的大衣只有两个装饰性口袋。
找个地方花掉吧。他想。
他不记得在那条街道上有个投币电话亭,可它现在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像个小小的城堡。
好极了。
松本快步走进去,里面亮着灯,透过透明玻璃刚好能看见深不见底的夜空,今晚没有星星,这使他感到伤感。
他不知道谁会接电话,试试运气吧。他现在只想找一个陌生人,向他倾诉上一个和自己聊天的对象。
他为什么就突然不见了?
漫长的等待声里,松本偏过头,投币口旁不易被人发现的位置贴着张便贴,他眯起眼努力辨认那潦草的字迹:
“Call your soulmate”
什么嘛……松本腹诽,却不由生出一种奇妙的期待。
他听见一个声音通过电磁波远远地传来:
“もしもし?”

S SIDE B
樱井整理完新闻稿,身上绷紧了的弦终于放松下来。
终端响了。
兴许是因换位思考,他从不忽略陌生号码,已经很晚了,打来的会是谁?
“那个……晚上好。”
樱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他听见那个消失了很久的声音接着说:

“你能陪我说说话吗?”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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